第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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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水管上凸起的零件和摩擦力沒對孟飲冰起到任何阻礙作用，他下滑的速度驚人，牛頓看了，棺材板都要壓不住。
世界意識都驚了，忍不住喃喃：【真的有這麽絲滑嗎？】
它突然意識到不能用看普通人類的眼光看孟飲冰。
只是孟飲冰穿進這具身體裏，到底要受硬件限制。
他靈魂有重傷，現在生著病，這具身體又極度缺乏鍛煉，落到距離地面大概三米的位置，手臂肌肉就有些不受控制，稍微一顫，手指立刻從管道上滑開。
哪怕他迅速補救，也沒能穩住自己，反而一不小心用力過度，一把拽斷一截排水管。
世界意識：【……宿主，你要不，稍微收著點兒力氣？】
孟飲冰理直氣壯：“我本來就沒用勁。嘖，這個世界的管道也太脆弱了。”
他一邊回話，一邊調整自己的姿勢，落地那一瞬間利用翻滾卸除沖擊力，毫發無傷地站了起來。
樓上傳出一片混亂的驚呼。
孟飲冰拍拍身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塵，看都沒往上看一眼，拎著那截排水管揚長而去。
那些保鏢想從五樓下來，可不像他這麽方便快捷，至少要花幾分鐘。
有這個時間差，他早離開小區了。
【宿主，要不你還是放下這根管子吧。】世界意識小心翼翼地勸說道，【感覺你拎著這個走路很麻煩。】
孟飲冰拒絕了：“我得帶個東西防身。”
他掂了掂管子，PVC材質的，有點輕，但還算順手。
正好他現在身體比較沈重，這東西用起來，恐怕比神兵利器更趁手。
世界意識：【但是現在你已經脫離危險了呀。】
孟飲冰說：“那幾個渣攻不是應該在附近？他們肯定還帶了人。”
世界意識趕緊說：【沒有沒有，謝潛之是偷偷回國的，他等下要去機場趕飛機，沈見闕忙著去醫院陪床，半路就折返了！】
哦。
孟飲冰興趣退了點，想了想：“那不是還有蘇兆夜嗎？我剛才在樓上，就看到他的保鏢在小樹林裏了。”
世界意識：【或許……我們可以繞路？只是離開小區的話，可以不和他們碰面的。】
“你確定附近沒別的人？你不是只能調取已經發生事件備份，不能預測發展嗎？”孟飲冰揚似笑非笑道，“況且，我還是挺想見識見識他的。”
剛才世界意識調取備份的過程中，原主遺留的一些記憶片段被激活。
備份中的蘇兆夜還算是個東西，但原主記憶中的細節卻顯示，快穿局沒有選錯協助完成任務的系統——
原主和蘇兆夜是正經戀愛，但蘇兆夜家裏是豪門，蘇家人對他挺有意見，他平時連生活都有些戰戰兢兢。
他擔心蘇兆夜和蘇家人誤會他圖錢，不管蘇兆夜給他豪車別墅還是黑卡，他都不敢要，甚至連兩人日常吃飯的錢，都是他自己接兼職去掙。
蘇兆夜不喜歡家裏有外人，居住的別墅就不請保姆阿姨，不要管家，原主一個人打掃一整棟別墅，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疼，卻從不抱怨。
原主在金融方面確實很有天賦，即使大學轉了專業，也沒掩蓋他的光芒。
他投資分析做得不錯，交往兩年時間，陸續為蘇氏集團提供了十幾項持續盈利的投資建議，卻從來不敢為自己爭取利益，連基礎的工資都不敢拿一分，任由蘇家其他人半路截走。
蘇家人從來不把他當回事兒，整天冷嘲熱諷，還會逼他去玩極限運動。
原主自從被關過地下室後膽子更小了，每次嚇得不停掉眼淚，也不能換來蘇兆夜那些堂兄弟寬容。
他向蘇兆夜哭訴，蘇兆夜卻不以為意。
又不是人多的地方，稍微克服一下也就過去了。
蘇家人不知道從什麽渠道得知原主告狀的事情，自此，但凡有個什麽節假日或者紀念日，就會用借口叫走蘇兆夜，嘲諷原主認不清自己的位置。
一次又一次獨自守著一桌子飯菜過一整夜，原主終於受不了了，和蘇兆夜訴苦。
蘇兆夜沒有安慰他，反而責怪他不分輕重。
“一次生日慶祝重要，還是以後重要？我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？還不是想讓家裏人認可你。你乖一點，不要鬧，等我安排好家裏的一切，就能堂堂正正牽著你的手，和每個人介紹你是我唯一的愛人。”
原主無話可說，後來無論多難過都咬著牙硬挺，再也沒和蘇兆夜說過這些事。
這還只是原主遭遇中的一部分。
有太多的遺留記憶沒有解鎖，孟飲冰也無法得知原主的全部經歷。
但這不妨礙他生氣。
世界意識下意識糾正了一句：【我還可以同步轉播目標人物的內心想法。哎，不對，我想說的不是這個。】
它煩惱了一會兒，直接問，【你現在就要去做任務嗎？】
孟飲冰點點頭：“我非常需要氣運治療我的靈魂。”
他這次的任務深究起來，其實不是打臉虐渣，而是回收這幾個人渣身上附著的、從其他世界來的氣運，虐渣只是手段。
每個世界都會有世界意識，平時就負責維護本世界的發展，大多時候是維修小毛病，偶爾才會出現連它們都難以修覆的bug，需要快穿局的員工出面處理。
這個世界的bug，就是突然出現了一股外來氣運，悄無聲息附著在和氣運之子——也就是原主——有情感糾葛的三個人身上。
由於三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快穿局接到求助後分門別類，擱置了純粹的攻略系統，派出了負責虐渣的孟飲冰。
蘇兆夜身上的氣運對這個世界而言是bug，對孟飲冰來說卻是良藥。
他的靈魂曾受過重傷，如今瀕臨破碎，需要大量氣運修覆。
和一般靈魂受損的人不同，像他這樣在時空之間不斷行走的人，一旦靈魂真的碎裂，就會徹底消失。
屆時任何世界都不會留下他的痕跡，沒有人會記得他，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到過這個世上一樣。
連他一直想見的人，也不會知道他們曾經認識。
唯有快穿局，可能會留下一筆關於他的記錄：某年某月，我局員工孟飲冰因靈魂碎裂，永久離職。
孟飲冰還有很多事情想做，他必須活下去。
他將目光投向小樹林，不再回答世界意識的話，大步走了過去。
……
孟飲冰放輕腳步，悄無聲息地走進小樹林。
靠近樹林的灌木叢邊，歪七扭八倒著三名身著黑色運動西裝的大漢，看起來很像蘇兆夜的保鏢。
世界意識一驚：【出事了？】
孟飲冰瞇了瞇眼睛，沒有回答它的問話，動作更加小心。
他在無限流世界打拼多年，隱藏自己這種必修功課早就修煉到極致，從側面摸進小樹林深處，一直到距離蘇兆夜很近的地方，都沒人發現他的存在。
小樹林正中，一片開闊的花壇和草地上，有三個人正在對峙。
兩名迷彩服壯漢膀大腰圓、滿臉橫肉，一人手裏拿著一把砍刀，表情陰狠。
站在他們對面的男人身高腿長，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將完美的身材凸顯出來。
他留著幹凈利落的黑色短發，五官俊朗深邃，具有典型的混血兒特征。
湛藍的眼睛尤其迷人，仿佛雨後初晴的天空，又像波瀾不驚的寒潭，哪怕沒有情緒，只要盯著某一處，就能給人一種深情感。
這雙眼睛，和孟飲冰接收的記憶中某個片段漸漸重合。
——蘇兆夜？
此刻，他冷著一張臉，眸色深沈。
“是誰派你們來的？”
臉上有道刀疤的壯漢扯起一個嘲諷的笑：“我們道上有規矩，這種話，就不用問了。不過你們這些所謂的豪門，還真是讓哥幾個大開眼界。”
另一名寸頭壯漢也說：“烏煙瘴氣的，還沒我們道上講義氣。”
孟飲冰挑了挑眉，在腦中詢問世界意識：【這是蘇兆夜的保鏢反水了？】
世界意識忙說：【我去查一下！】
它調取了最近幾天的世界線備份，發現孟飲冰猜對了。
【前段時間，蘇兆夜處理了幾個洩露蘇家家族機密的堂兄弟，他們的父母懷恨在心，勾結幾個想瓜分權力的老東西，買通了幾個保鏢，又安插了幾個亡命之徒到蘇兆夜身邊。】
保鏢被買通，蘇兆夜的行程洩露，蘇家十幾個人就設了一場局。
原主居住的這個老舊小區存在安全隱患，自半年前住戶就陸陸續續搬走，如今還留下的四個住戶三個白天都要上班，剩下一個就是剛穿過來的孟飲冰。
蘇兆夜挑這個時間過來，是怕有人打擾他的行動，有心人抓住這個機會，專門對蘇兆夜下手。
對蘇兆夜忠心的保鏢都被派去抓孟飲冰，留下保護他安全的五個人，兩個反水，三個是亡命之徒。
世界意識：【宿主你被找麻煩那會兒，蘇兆夜的保鏢剛把他騙下車。】
這些人本來是想把蘇兆夜引得遠一點再下手，但沒想到蘇兆夜非常警惕，進入小樹林沒多久就察覺到不對。
他從小接受精英教育，防身手段很是熟練。
趁五個人還沒反應過來，他攻其不備，抓住機會下狠手打暈了三個，包括他那兩個反水的保鏢和一個歹徒。
與此同時，另外兩名歹徒也抓住他的破綻，蘇兆夜身上的大部分自保設備都被他們砸碎，只剩下個信號傳感器。
雙方短暫交手後，歹徒一方略吃了點虧，發狠取出砍刀，和蘇兆夜對峙起來。
世界意識有點焦慮：【然後宿主你就來了。現在怎麽辦啊，要是蘇兆夜死了，我們的任務就沒著落了！】
孟飲冰瞥了兩名歹徒一眼，不以為意：【沒關系，小場面，我能處理。】
兩名歹徒突然覺得有點冷，忍著搓胳膊的沖動，對蘇兆夜露出個獰笑。
“你在等你的保鏢發現不對？我告訴你，不用等了，那邊也有我們的人，就負責拖住你那些保鏢。他們下不來的。”
蘇兆夜不動聲色，垂在褲縫邊的手指緊了緊，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。
歹徒見他不說話，稍微皺了下眉，沈聲說：“現在這個時間，你的情人大概已經落到我們的人手裏了。你好像很在意你那個情人？要是不想他死，你就老老實實和我們走一趟！”
蘇兆夜肩膀極細微地一僵，右手手指猛地縮起，很快放開，只有指尖微微顫抖，眼中凝著化不開的堅冰，語氣幹脆決絕。
“不用白費心力了。只是個情人而已，這種人，我要多少就有多少。”
孟飲冰臉色一沈：【……？】
這個人渣是不是找打？
世界意識也有點茫然：【啊？？】
兩名歹徒大皺眉頭，這種有錢人好像確實不怎麽在乎情人，咬著牙豎起砍刀，架起雙臂，從兩側向蘇兆夜靠近。
既然威脅不到蘇兆夜，這兩人就打算硬來了。
他們手裏有刀，很有優勢。
世界意識一驚，下意識大叫：【宿主，救人啊！！要是蘇兆夜死了，他身上的氣運會直接散佚到整個世界，到時候就沒法回收了！】
孟飲冰嘖了一聲：【這群綁匪真是麻煩死了。知道了，我先處理他們，再找蘇兆夜的麻煩。】
世界意識：【啊？啊？？？】
孟飲冰不再回答，揚起PVC管，幾步從樹後走出，眼中染著濃烈的煞氣。
兩名綁匪乍然看到他，動作猛地一頓，臉色陡變。
他們亡命之徒當久了，什麽人都見識過，此刻心頭發沈，大氣不敢喘一下，甚至下意識往後挪動了半步。
蘇兆夜頓了頓，緩緩偏過頭，湛藍的眼睛裏全是沈色。
“——飲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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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註1：現實裏大部分人沒貧道徒弟這個武力值，見義勇為也要盡量保護自己，不要盲目往前沖，建議報警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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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意識都驚了，忍不住喃喃：【真的有這麽絲滑嗎？】
它突然意識到不能用看普通人類的眼光看孟飲冰。
只是孟飲冰穿進這具身體裏，到底要受硬件限制。
他靈魂有重傷，現在生著病，這具身體又極度缺乏鍛煉，落到距離地面大概三米的位置，手臂肌肉就有些不受控制，稍微一顫，手指立刻從管道上滑開。
哪怕他迅速補救，也沒能穩住自己，反而一不小心用力過度，一把拽斷一截排水管。
世界意識：【……宿主，你要不，稍微收著點兒力氣？】
孟飲冰理直氣壯：“我本來就沒用勁。嘖，這個世界的管道也太脆弱了。”
他一邊回話，一邊調整自己的姿勢，落地那一瞬間利用翻滾卸除沖擊力，毫發無傷地站了起來。
樓上傳出一片混亂的驚呼。
孟飲冰拍拍身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塵，看都沒往上看一眼，拎著那截排水管揚長而去。
那些保鏢想從五樓下來，可不像他這麽方便快捷，至少要花幾分鐘。
有這個時間差，他早離開小區了。
【宿主，要不你還是放下這根管子吧。】世界意識小心翼翼地勸說道，【感覺你拎著這個走路很麻煩。】
孟飲冰拒絕了：“我得帶個東西防身。”
他掂了掂管子，PVC材質的，有點輕，但還算順手。
正好他現在身體比較沈重，這東西用起來，恐怕比神兵利器更趁手。
世界意識：【但是現在你已經脫離危險了呀。】
孟飲冰說：“那幾個渣攻不是應該在附近？他們肯定還帶了人。”
世界意識趕緊說：【沒有沒有，謝潛之是偷偷回國的，他等下要去機場趕飛機，沈見闕忙著去醫院陪床，半路就折返了！】
哦。
孟飲冰興趣退了點，想了想：“那不是還有蘇兆夜嗎？我剛才在樓上，就看到他的保鏢在小樹林裏了。”
世界意識：【或許……我們可以繞路？只是離開小區的話，可以不和他們碰面的。】
“你確定附近沒別的人？你不是只能調取已經發生事件備份，不能預測發展嗎？”孟飲冰揚似笑非笑道，“況且，我還是挺想見識見識他的。”
剛才世界意識調取備份的過程中，原主遺留的一些記憶片段被激活。
備份中的蘇兆夜還算是個東西，但原主記憶中的細節卻顯示，快穿局沒有選錯協助完成任務的系統——
原主和蘇兆夜是正經戀愛，但蘇兆夜家裏是豪門，蘇家人對他挺有意見，他平時連生活都有些戰戰兢兢。
他擔心蘇兆夜和蘇家人誤會他圖錢，不管蘇兆夜給他豪車別墅還是黑卡，他都不敢要，甚至連兩人日常吃飯的錢，都是他自己接兼職去掙。
蘇兆夜不喜歡家裏有外人，居住的別墅就不請保姆阿姨，不要管家，原主一個人打掃一整棟別墅，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疼，卻從不抱怨。
原主在金融方面確實很有天賦，即使大學轉了專業，也沒掩蓋他的光芒。
他投資分析做得不錯，交往兩年時間，陸續為蘇氏集團提供了十幾項持續盈利的投資建議，卻從來不敢為自己爭取利益，連基礎的工資都不敢拿一分，任由蘇家其他人半路截走。
蘇家人從來不把他當回事兒，整天冷嘲熱諷，還會逼他去玩極限運動。
原主自從被關過地下室後膽子更小了，每次嚇得不停掉眼淚，也不能換來蘇兆夜那些堂兄弟寬容。
他向蘇兆夜哭訴，蘇兆夜卻不以為意。
又不是人多的地方，稍微克服一下也就過去了。
蘇家人不知道從什麽渠道得知原主告狀的事情，自此，但凡有個什麽節假日或者紀念日，就會用借口叫走蘇兆夜，嘲諷原主認不清自己的位置。
一次又一次獨自守著一桌子飯菜過一整夜，原主終於受不了了，和蘇兆夜訴苦。
蘇兆夜沒有安慰他，反而責怪他不分輕重。
“一次生日慶祝重要，還是以後重要？我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？還不是想讓家裏人認可你。你乖一點，不要鬧，等我安排好家裏的一切，就能堂堂正正牽著你的手，和每個人介紹你是我唯一的愛人。”
原主無話可說，後來無論多難過都咬著牙硬挺，再也沒和蘇兆夜說過這些事。
這還只是原主遭遇中的一部分。
有太多的遺留記憶沒有解鎖，孟飲冰也無法得知原主的全部經歷。
但這不妨礙他生氣。
世界意識下意識糾正了一句：【我還可以同步轉播目標人物的內心想法。哎，不對，我想說的不是這個。】
它煩惱了一會兒，直接問，【你現在就要去做任務嗎？】
孟飲冰點點頭：“我非常需要氣運治療我的靈魂。”
他這次的任務深究起來，其實不是打臉虐渣，而是回收這幾個人渣身上附著的、從其他世界來的氣運，虐渣只是手段。
每個世界都會有世界意識，平時就負責維護本世界的發展，大多時候是維修小毛病，偶爾才會出現連它們都難以修覆的bug，需要快穿局的員工出面處理。
這個世界的bug，就是突然出現了一股外來氣運，悄無聲息附著在和氣運之子——也就是原主——有情感糾葛的三個人身上。
由於三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快穿局接到求助後分門別類，擱置了純粹的攻略系統，派出了負責虐渣的孟飲冰。
蘇兆夜身上的氣運對這個世界而言是bug，對孟飲冰來說卻是良藥。
他的靈魂曾受過重傷，如今瀕臨破碎，需要大量氣運修覆。
和一般靈魂受損的人不同，像他這樣在時空之間不斷行走的人，一旦靈魂真的碎裂，就會徹底消失。
屆時任何世界都不會留下他的痕跡，沒有人會記得他，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到過這個世上一樣。
連他一直想見的人，也不會知道他們曾經認識。
唯有快穿局，可能會留下一筆關於他的記錄：某年某月，我局員工孟飲冰因靈魂碎裂，永久離職。
孟飲冰還有很多事情想做，他必須活下去。
他將目光投向小樹林，不再回答世界意識的話，大步走了過去。
……
孟飲冰放輕腳步，悄無聲息地走進小樹林。
靠近樹林的灌木叢邊，歪七扭八倒著三名身著黑色運動西裝的大漢，看起來很像蘇兆夜的保鏢。
世界意識一驚：【出事了？】
孟飲冰瞇了瞇眼睛，沒有回答它的問話，動作更加小心。
他在無限流世界打拼多年，隱藏自己這種必修功課早就修煉到極致，從側面摸進小樹林深處，一直到距離蘇兆夜很近的地方，都沒人發現他的存在。
小樹林正中，一片開闊的花壇和草地上，有三個人正在對峙。
兩名迷彩服壯漢膀大腰圓、滿臉橫肉，一人手裏拿著一把砍刀，表情陰狠。
站在他們對面的男人身高腿長，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將完美的身材凸顯出來。
他留著幹凈利落的黑色短發，五官俊朗深邃，具有典型的混血兒特征。
湛藍的眼睛尤其迷人，仿佛雨後初晴的天空，又像波瀾不驚的寒潭，哪怕沒有情緒，只要盯著某一處，就能給人一種深情感。
這雙眼睛，和孟飲冰接收的記憶中某個片段漸漸重合。
——蘇兆夜？
此刻，他冷著一張臉，眸色深沈。
“是誰派你們來的？”
臉上有道刀疤的壯漢扯起一個嘲諷的笑：“我們道上有規矩，這種話，就不用問了。不過你們這些所謂的豪門，還真是讓哥幾個大開眼界。”
另一名寸頭壯漢也說：“烏煙瘴氣的，還沒我們道上講義氣。”
孟飲冰挑了挑眉，在腦中詢問世界意識：【這是蘇兆夜的保鏢反水了？】
世界意識忙說：【我去查一下！】
它調取了最近幾天的世界線備份，發現孟飲冰猜對了。
【前段時間，蘇兆夜處理了幾個洩露蘇家家族機密的堂兄弟，他們的父母懷恨在心，勾結幾個想瓜分權力的老東西，買通了幾個保鏢，又安插了幾個亡命之徒到蘇兆夜身邊。】
保鏢被買通，蘇兆夜的行程洩露，蘇家十幾個人就設了一場局。
原主居住的這個老舊小區存在安全隱患，自半年前住戶就陸陸續續搬走，如今還留下的四個住戶三個白天都要上班，剩下一個就是剛穿過來的孟飲冰。
蘇兆夜挑這個時間過來，是怕有人打擾他的行動，有心人抓住這個機會，專門對蘇兆夜下手。
對蘇兆夜忠心的保鏢都被派去抓孟飲冰，留下保護他安全的五個人，兩個反水，三個是亡命之徒。
世界意識：【宿主你被找麻煩那會兒，蘇兆夜的保鏢剛把他騙下車。】
這些人本來是想把蘇兆夜引得遠一點再下手，但沒想到蘇兆夜非常警惕，進入小樹林沒多久就察覺到不對。
他從小接受精英教育，防身手段很是熟練。
趁五個人還沒反應過來，他攻其不備，抓住機會下狠手打暈了三個，包括他那兩個反水的保鏢和一個歹徒。
與此同時，另外兩名歹徒也抓住他的破綻，蘇兆夜身上的大部分自保設備都被他們砸碎，只剩下個信號傳感器。
雙方短暫交手後，歹徒一方略吃了點虧，發狠取出砍刀，和蘇兆夜對峙起來。
世界意識有點焦慮：【然後宿主你就來了。現在怎麽辦啊，要是蘇兆夜死了，我們的任務就沒著落了！】
孟飲冰瞥了兩名歹徒一眼，不以為意：【沒關系，小場面，我能處理。】
兩名歹徒突然覺得有點冷，忍著搓胳膊的沖動，對蘇兆夜露出個獰笑。
“你在等你的保鏢發現不對？我告訴你，不用等了，那邊也有我們的人，就負責拖住你那些保鏢。他們下不來的。”
蘇兆夜不動聲色，垂在褲縫邊的手指緊了緊，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。
歹徒見他不說話，稍微皺了下眉，沈聲說：“現在這個時間，你的情人大概已經落到我們的人手裏了。你好像很在意你那個情人？要是不想他死，你就老老實實和我們走一趟！”
蘇兆夜肩膀極細微地一僵，右手手指猛地縮起，很快放開，只有指尖微微顫抖，眼中凝著化不開的堅冰，語氣幹脆決絕。
“不用白費心力了。只是個情人而已，這種人，我要多少就有多少。”
孟飲冰臉色一沈：【……？】
這個人渣是不是找打？
世界意識也有點茫然：【啊？？】
兩名歹徒大皺眉頭，這種有錢人好像確實不怎麽在乎情人，咬著牙豎起砍刀，架起雙臂，從兩側向蘇兆夜靠近。
既然威脅不到蘇兆夜，這兩人就打算硬來了。
他們手裏有刀，很有優勢。
世界意識一驚，下意識大叫：【宿主，救人啊！！要是蘇兆夜死了，他身上的氣運會直接散佚到整個世界，到時候就沒法回收了！】
孟飲冰嘖了一聲：【這群綁匪真是麻煩死了。知道了，我先處理他們，再找蘇兆夜的麻煩。】
世界意識：【啊？啊？？？】
孟飲冰不再回答，揚起PVC管，幾步從樹後走出，眼中染著濃烈的煞氣。
兩名綁匪乍然看到他，動作猛地一頓，臉色陡變。
他們亡命之徒當久了，什麽人都見識過，此刻心頭發沈，大氣不敢喘一下，甚至下意識往後挪動了半步。
蘇兆夜頓了頓，緩緩偏過頭，湛藍的眼睛裏全是沈色。
“——飲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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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註1：現實裏大部分人沒貧道徒弟這個武力值，見義勇為也要盡量保護自己，不要盲目往前沖，建議報警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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